江纵接过云沧递过来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蝴蝶刀上的血迹。
待擦拭干净了,他才抬眼看着那人。
“你这指甲盖倒还不错...”
他话没说完,那人便心下一紧,刚才的疼痛还未散去,他眼中满是惊恐,几乎什么也顾不得了。
眼前这人,就是活生生的阎王。
“大人,我,我想起来了,方家虽然以假乱真,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因此常是作了一批假的,便会用真的顶上一两次,周而复始,被发现的几率便会大大降低,我负责首饰交接,我只知道每次是假货之时轩玉居所交接的铸玉师都是一个戴着黑帽的人,而且大多在晚上交接,看不清模样,加上他不爱说话,常常只低低嗯一声,声音很是嘶哑,应该是个男子。”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生怕再晚一些就说不出来了。
顿了顿,他又连忙道:“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至于您问的那些岫由玉的去向什么的,小人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眼见江纵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满,他又是咯噔一下,脑子极速旋转,突然他又道:“哦,对了,我..我记得最近的那次交接,也就是被发现的这次,那人左手腕上似乎是有个刀伤,这几日应该还没有痊愈的!”
这条信息总算是让江纵的神色舒展几分,他扔下那块已经脏了的手帕,随即转身离开,那人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江纵走出暗狱时,雪又大了几分,云沧刚想撑开伞,江纵摇了摇头:“没这么娇贵。”
云沧有些无奈,但也放下了伞。
“你与兄弟们说一声,那人可以不留了。”
“公子放心,已经吩咐过了。”
江纵闻言轻轻嗯了一声,那人身为方家的管事,仗势欺人,在南巷几乎是无恶不作,不知多少少女毁在他手里,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
“公子,这轩玉居当真没问题吗?”
“沈长行不会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轩玉居的铸玉师应该有被方家收买的,明日再过去一趟。”
云沧点了点头:“是,对了,您让我查的那位沈家嫡长女查过了,约五年前,她与当时的沈家主母许荷一同离开,去了锦州,随后一直在锦州随她舅舅打理许家生意,直到半年前才回到京都,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未回沈府,反而是在南巷住下,我查了是因为许家的有桩生意在南巷,看起来也算合理,再然后就是方家出事,沈家主母急匆匆的才迎她回府,约莫是谈了些条件的,在那之前,她与方家并无任何来往。”
江纵静静听着,待云沧说完目光深邃几分:“方家之事未结之前,依旧得盯着她。”
云沧虽有几分诧异,不明白江纵为何对一个女子这般在意,但这些疑问他不会问出来,只听命便是。
“公子,方家家主方勇连带着方家之人如今都被刑部的人要了过去,不让任何人接近,若是此事被刑部的人率先破了案,咱们紫衣卫怕是要被弹劾受罚。”
江纵垂着的眼抬了抬,平静开口:“有本事要走方勇,不一定有本事撬得开方勇的嘴。”
语气轻松,似乎无半点担心。
云沧见他如此模样,便知他怕是心中早有法子。
他看了眼江纵的神色,犹豫一瞬,还是轻声开口:“公子,老爷那边又传信来了,让您早些回去一趟。”
江纵眸子动了动,好半晌,才低低的回答:“就说这段日子忙,回不去。”
说完,他脚步快了几分,云沧看着他的背影,深夜灰暗,夹杂飘雪,少年身形挺拔,却有着几分孤寂。
云沧叹了口气,跟上江纵的步伐,不再说话,慢慢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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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雾重,庭花阁院中还有些朦胧,只看得清人影走动,若有若无的争执声透过浓雾与房门钻进犹在梦中的沈知烟耳中。
她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被窝中,随着争执声越来越大,被窝里传出一声很不耐烦的轻啧声。
随即她猛地一掀被子,如玉般的白皙小脸拉得很长,一副怨气十足的模样。
“竹月!”
她高声唤了声,隔了半晌,隔间的竹月才揉着眼睛走进来:“嗯?姑娘你这么早就醒了?”
沈知烟看着她的鸡窝头,无语一瞬才开口道:“外头闹得这样厉害,你还睡得着?”
竹月闻言下意识望了眼屋外,随即憨笑两声:“昨夜为了担心那周婆子作怪,我硬是守着她睡着了才回来的,睡得晚便也睡得沉了些。”
顿了顿,她才有些疑惑的指了指门外道:“吵架呢?”
沈知烟总觉得此刻自己的怨气比鬼重,她板着一张脸下床:“招魂呢。”
竹月:“啊?”
“这不把我招起来了吗?别愣着了,更衣梳洗吧。”
竹月看着沈知烟那副脸色,眨了眨眼,随即识趣的闭上了嘴,迅速收拾起来。
半刻后。
第二十五章 又起分歧(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